小巢的私房話

我帶孩子們去上音樂課的時候，陪上的父母當然以媽媽為多，但也有少數幾個爸爸。



婷是個漂亮的小女孩，常常穿著連身洋裝，頭上綁著緞帶。每次都有爸爸陪伴，這個爸爸總是唱的比小朋友還大聲，沒人懷疑婷的爸拔對婷的關心和愛，可是，這位爸拔的手機總是響個不停，老師的課程不斷受到打擾，小朋友也都為之側目。



有一天下課，小朋友聚在樓下玩著積木，有的孩子單手彈著琴，媽媽們也聊著，我終於忍不住對婷的爸拔說「您工作好像很忙的樣子。」婷的爸拔不好意思的笑著：「是啊，我自己開店，還要兼跑業務。可是，家裡沒有人可以帶婷婷來上課。」我說：「那，婷婷媽媽也在上班？」爸拔說：「她媽媽不在。」



婷的爸拔很輕描淡寫，不在，是離開了，還是有別的原因？我不知道，也無法再追問。最後一次的課程，婷的爸拔沒有出現，陪的人成了白髮蒼蒼的阿公，不再有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，小朋友也彈唱的更加熱烈。



新一期的課程，婷加入其他時段，我不再看到那個漂亮的小女孩。有時，敏的爸拔因為工作結束而提早回家時，也會陪敏去上音樂課。我總是在他們趕著出門時補著一句「欵，手機要關機喔！」



昨天的課程，又有新成員的加入了。一個打扮入時的媽媽，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來上課。無獨有偶的，她的手機也是響個不停，她不停的露出歉疚的笑，走到教室外面講電話，一個小時的課，倒有三十分鐘待在外面。



課程結束，她和我們其他媽媽們道歉，人家都道歉了，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麼，也就各自回家。



我在想，沒有手機的時代多好，別人找不到你，你也找不到別人。現在，此起彼落、五花八門的手機鈴聲，卻污染了你我的耳朵。連那一段小小的親子共樂的時間，手機的奪命連環叩也不放過。



但是，我又想起婷的爸爸，夾在工作與陪伴孩子之間，我無法評斷對錯，連那句「上課的時候，請關機」都說不出口。